2)17、16_三线轮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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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他那闺女多半死了。一个年轻大姑娘,失踪这么久没消息,不死,还能出奇迹怎么的?”

  易飒说: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
  她叹气:“我吧,小时候还喜欢听听童话故事,相信奇迹的存在,现在不行了,人老了,现实了,心也硬了。”

  陈秃啐了她一口:“在我面前说老,你骂谁呢?脸上连道褶都没有……你还歇上了是吗?走了!”

  易飒懒洋洋起来。

  废板料本来就堆得松,让她这一坐一起,哗啦往下散,露出底下一角蓝色。

  易飒俯身去看。

  陈秃推着摩托车走了几步,见她还没跟上来,有点不耐烦,正想再催她两句,易飒忽然朝废料堆上狠踹了几下,把堆料踹散。

  然后朝他招手:“你来看。”

  陈秃莫名其妙,支起摩托车脚撑,又返回来。

  地上有只蓝色的塑料人字拖,半旧,左脚的。

  易飒说:“我有印象,这是马老头穿的鞋,但只剩了一只脚的。”

  要说是人走了扔鞋,不至于扔单只啊。

  她几步跨过垮散的废料,弯腰在中空的脚架下四处看了一回。

  看到杂乱的脚印,还有指甲抠进泥里的抓痕。

  她沉吟了会,又钻出来。

  陈秃问:“怎么说?”

  易飒说:“估计是叫人绑走的。”

  她皱眉:“怪了,跟一个老头过不去干什么?”

  陈秃啧啧:“这不好说,可以卖去捕捞船上当奴工,上了船,签了卖身契,一辈子就再没机会踩地了,从早干到晚,不怕年纪大,死了就扔进海里……我们这同胞惨咯,女儿没找到,自己还丢了。”

  他说得唏嘘,内心里并不同情:背井离乡,逃亡海外,在这种地方落脚,自己很惨,还见过很多更惨的事,心上的茧都结了七八层,早不知道心软是什么滋味了。

  易飒抬起头,看大湖上错落的房舍:“知道是谁干的吗?”

  陈秃无所谓:“谁都有可能,这地方,谁也不知道谁的底。”

  你以为那个木讷的男人只是捕鱼的,其实床底下摞着枪码着粉;那个女人对着你害羞地笑,指不定身后门里就躺了个刚被她割了喉的死人……

  加倍小心,自求多福吧。

  易飒眉头拧起:“下次你见到那几个社群的头头,要跟他们说说,在哪住都得有规矩,家门口不能胡来。”

  傍晚时分,下起了大雨。

  雨一来,天就黑了,湖上有风,雨声显得尤其大,视线里茫茫一片,隔着步就看不清人了。

  陈秃住二楼,船屋的一楼是厨房、厕所、杂物房和鳄鱼笼。

  丁碛的那张床就支在杂物房一角,非常简陋,严格说起来,不是床,是两张方桌拼在一起,上头铺了张旧草席。

  丁碛盯着床看,有点无奈,又有点好笑。

  门外有塑料雨衣的声响。

  回头看,是易飒戴着竹笠帽、系扣着雨衣过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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