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音乐!”
罗令从地上一只沾满尘土以至于变成黄黑相间的旅行包,从里面掏出来一把具有异域特色的琴。
“这什么?”江心海问。
“弹布尔。”陈涯说,“一种民族乐器,你听他这个,感觉绝对不一样。”
罗令一扫弦,琴弦如同挠着心痒痒似的细碎响起,如同塔克拉玛干沙漠上的焚风,吹过一道道沙丘时扬起的细碎沙粒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西域出生的人,我以流浪为生,”罗令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说,“我旅行过大漠、草原、群山、高原,我走过大江大河,还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。”
“我在用我的脚,和我的喉咙,一起寻找着我的音乐,我的音乐来自大自然,来自最孤独的跋涉中,最炽烈的感情。”
“我从之前,就听说过江心海这个名字,能够在我的演唱会之前,让你这样的名人听到我的歌,我感到非常荣幸,也非常感谢陈涯老师给我的这次机会。”
说罢,他拨动琴弦,放开了喉咙:
“2012年的第一场雪,
是留在WLMQ难舍的情结。
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,
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。”
……
江心海听完后,机械地鼓掌。
她还是没有听出什么好来。
在滨海大学学了一段时间之后,她已经知道了音乐的结构。
从这首歌的结构上来说,就是毫无结构。
别说是预副歌、bridge等,连主歌和副歌之间都没啥区别。
整首歌就好像把鸡蛋和番茄一起用榨汁机打碎再丢到锅里反复煎炒,最后端上桌说这是西红柿炒鸡蛋。
从罗令的唱功上来说,只能说毫无唱功。嗓音粗粝得好像夹杂着砂砾的塔克拉玛干吹来的风,风呼啸在耳边时干燥地起伏着音调,好像在叙说风一路而来的艰辛。
唯一让江心海感觉奇妙的是,这首歌曲调上毫无起伏和新意,但听完整首歌的过程中,却不觉得无聊。
罗令唱完之后,居然哭了起来。
这个三十岁的男人,松开了弹布尔的手,却摸上了自己的脸颊,把眼泪越擦越多。
陈涯如同一个老大哥似的走过去,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。
“别哭了,别哭了,你看,江心海都为你鼓掌了,你的梦想不是快要实现了吗?”
罗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摇着头说:“陈涯老师,我不成了,我心理负担太重,演唱会我要搞砸了……”
陈涯一脸嫌弃地搡着他的肩膀:“哭哭啼啼成何体统,拿出点好汉的气概出来。”
“他们说我不懂音乐,说我没有半点审美,说我就是个土包子……其实说我还好,他们还说,说我的乐迷都是农民,是盲流,是不懂欣赏的人……”
陈涯拍着他的背安慰道:“你管他们做什么?我陈涯认可你,这就够了,你不要听他们的。他们懂个屁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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